观察｜兰州兽研所布鲁氏菌抗体阳性事件：中牧股份旗下药厂为事故肇生者 或面临巨额损失

中牧股份于9月16日发文表示，“兰州兽研所布鲁氏菌抗体阳性事件”对公司的影响存在不确定性，敬请广大投资者注意投资风险。而受害者看病难、仍未落实的赔偿等问题又把相关企业抛到聚光灯前。

中牧股份旗下分公司兰州生物药厂于2019年因生产过程使用过期消毒剂而导致了严重生产事故，截至2020年9月14日，已有4646人初步筛出阳性，其中复核后仍有3245人确认阳性。就此次生产事故，中牧股份必须承担后续的赔偿费用，且应对该事故造成的社会不良影响负责，公司或因此面临巨额损失。农业部撤销兰州生物药厂两个产品的产品批准文号，将影响公司产品链的完整性，叠加兰州生物药厂兰州厂生产区整体搬迁，这些事项都会对公司经营构成一定压力。

农业部处罚和公司搬迁给未来经营带来诸多影响

根据9月15日兰州卫健委发布的《兰州兽研所布鲁氏菌抗体阳性事件处置工作情况通报》（下称《通报》），中牧股份在2019年7月24日至8月20日期间，在兽用布鲁氏菌疫苗生产过程中使用过期消毒剂，致使灭菌不彻底，携带含菌发酵液的废气形成含菌气溶胶，导致接触者感染布鲁氏菌。

最终，中国农村农业部决定撤销兰州生物药厂布氏菌病活疫苗(A19株)和布氏菌病活疫苗(S2株)两个产品的产品批准文号，注销其布鲁氏菌病疫苗生产车间生产的疫苗产品共7个兽药产品批准文号；同时，甘肃省相关部门与中牧集团沟通确认，决定加速疫苗车间的搬迁，在年内完成出城入园。

上述处罚或对中牧股份的经营产生影响。中牧股份表示，受处罚的产品均为兰州厂布鲁氏菌病疫苗生产车间生产的疫苗产品。在2018年，上述产品实现营业收入918.34万元，占兰州厂营业收入的比例为1.62%。虽然被撤销注销批号的产品年营收仅仅只有900万元左右，但据中牧股份2019年年报披露，撤销注销产品批准文号的处罚，将会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内中牧股份在兽用布病疫苗这一产品线的缺失，公司产品链的完整性将受影响。

据官网消息，兰州生物药厂重点生产的产品以各种家畜疫苗为主，共18个品种，其中口蹄疫疫苗8个，其它家畜疫苗9个，诊断制品1个。中牧股份2019年年报显示，兰州生物药厂于2019年获得批准生产口蹄疫O型、A型、亚洲I型三价灭活疫苗并专供出口。

同时，上述处罚要求疫苗车间年内完成出城入园，根据中牧股份披露的最新情况，截止至2020年8月20日，兰州生物药厂兰州厂生产区整体搬迁项目口蹄疫车间机电及工艺设备组装工作仍在进行，且设备组装只是调试工作的第一步，后续仍有一连串设备调试验证工作。

兰州生物药厂的搬迁早在2018年就已经提出。2018年，中牧股份为改善中牧股份兰州生物药厂的发展环境和生产条件,已对接兰州市城市规划及兰州市高新区榆中园区规划,总投资15亿元，用于中牧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兰州生物药厂生产区整体搬迁项目，建设起止年限为2018年-2023年。

针对搬迁的问题，记者了解到，国家曾经出台《疫苗生产车间生物安全通用要求》一文，文中表明，高生物安全风险车间的选址宜远离公共区域，要充分考虑车间对人群及环境的影响，应有可靠措施避免对外围的影响，满足生物安全和生物安保的要求。

而兰州生物药厂目前位于甘肃省兰州市城关区盐场路2号，地处兰州市中心城区，且伴随着城市化建设的不断进行，兰州生物药厂附近已经遍布居民区，显然不符合生物制品厂的选址。

*兰州生物药厂目前位置

但这一紧急搬迁，会不会导致兰州生物药厂今年产能降低，影响中牧股份在兽用疫苗方面的营收。记者已就相关问题，致函中牧股份，截至发稿前，未获回复。

记者采访了从事医药车间设计的相关人员，相关人员表示：“目前只进行到组装设备的步骤，代表后续还有试车验收、空车操作、投入生产线试运行等一系列流程要走，距离可以投入运营还需要一段时间”。

赔偿方案未出台受害者仍存看病难问题
处理不周或致公司形象受损

公司于2020年9月16日发文表示，依据《通报》要求，公司将督促兰州生物药厂积极配合省市相关政府部门做好善后处置和补偿赔偿工作。根据《通报》，赔偿将会从三方面来进行善后工作。

一是精准组织复查评估；二是积极宣传科普知识，即积极组织省市疾控、权威专家到兰州兽研所及周边社区进行科普教育，消除群众恐慌心理和思想顾虑；三是认真落实补偿赔偿。

记者查阅中牧股份官网得知，中牧股份与兰州生物药厂的关系实为总公司与分公司的关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相关条例规定：分公司不具有法人资格，其民事责任由公司承担。透镜公司研究创始人况玉清向记者表示，通常情况下，分公司是由总公司派人进行全盘接管的。如果分公司出了问题，总公司对分公司承担的是无限连带责任。

中牧股份必须对这一严重生产事故的后续赔偿费用负全责，即其必须承担起相关所有赔付。

中牧股份于9月16日发布公告表明了公司内部追责结果，按照相关规定，对8名负责人作出严肃处理。处理结果为给予兰州生物药厂厂长党内警告处分和行政警告处分，给予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和撤销副厂长职务处分。给予负责质量保证的厂长助理和布病疫苗生产车间两名负责人党纪处分和行政撤职处分，给予负责生产技术的厂长助理和物流中心负责人党纪政纪处分，给予库管员调离工作岗位处分。 

有投资者质疑，受到处分的八名负责人皆为兰州生物药厂内的员工，但中牧股份作为总公司，对旗下分公司有监督生产的职责，应有更高层人员对此次事件负责任。此次处罚结果中，中牧股份自身是不是存在推卸责任的可能。

此外，公司虽早在2020年2月4日，已就相关事件发布道歉信，向社会公开道歉。但据财新周刊《兰州病人》追踪报道，在道歉信公布后，受害者就医情况仍并未得到很好的保障，仍存有看病难等问题。

在2020年3月初，兰州司法局曾经出具过一份《关于兰州兽研所布菌病抗体阳性事件属地善后处置工作相关法律法规汇报》的文件，建议相关单位对布菌病抗体阳性的群众给予医疗费用减免和赔偿。

截止目前为止，公司表明相关事宜仍在不断推进，在涉及费用赔偿方面，中牧股份目前尚无任何回应。此类严重生产事故的善后事宜必然是复杂艰巨的，但我们仍期待在具体推进过程中，责任方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对受害者保持持续关怀与关注。

随着事件引发社会广泛关注，资本市场迅速做出反应，中牧股份股价自9月7日起已连续累计下跌27.10%。9月15日，中牧股份股价暴跌9.89%，盘中更曾一度跌停，全天市值蒸发16.8亿元。9月16日，9月17日，分别以0.03和0.46的跌幅收盘。

针对上述相关问题，记者致函中牧股份，截止发稿前，亦未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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